女子账户突增385万 被银行告上法庭！

杨林峰律师

北京江石律师事务所

主任

北京市朝阳区律师协会

权益保障委员会

副秘书长

案情

今年46岁的姚女士原本是一位高中教师，2021年5月，她在信托公司郑州财富中心负责人的推荐下，投资300万元购买了信托产品，年限为20个月，2023年1月31日到期。 2021年9月26日，信托公司提前将信托本金退回各投资人，由某行北京分行执行退回。据华商连线报道，姚女士回忆，她是在9月26日晚上20:57收到的385万元，当晚收到时她就感觉打款打得很突然。“这个时间很微妙，9月26日是周天，正常打款不会在星期天的晚上。” 
收到款的姚女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当晚她便联系财富顾问询问，对方表示要等到周一问问情况。“9月27日中午，对方才告知我说钱退错了，信托公司上午召开紧急会议，给我发来一个公告，说只退19.3%（57万余元）的本金，但公告的落款日期却是9月24日。” 信托公司认为，按照他们的公告，姚女士所得本金应为57万余元，并非现在的300万元，多划付的的金额需要退回。 针对信托公司的这一说法，姚女士并不认可。姚女士认为，该公告很有可能为事发后信托公司补发的，“如果9月24日就把公告发给我，那么打多少钱都按公告来。”姚女士还表示，在打款之前相关APP上并无任何公告。 事发的第二天，姚女士通过银行打款的账号退还85万元，留下了她当时的信托本金300万元。原以为此事可以画上句号，可令姚女士没想到的是，2022年1月24日，姚女士因“不当得利”成为了被告，她名下的存款也被银行冻结。 据华商连线报道，2021年12月17日银行起诉状显示，案由为不当得利纠纷，银行作为原告诉请洛阳高新区法院判令被告向原告返还242万余元及利息。 来源：正观新闻

采访对话
方弘：能给我们简要介绍下什么是信托吗？它的风险有多大，包赚不赔吗？ 杨林峰律师：《信托法》第二条规定，信托是指委托人基于对受托人的信任，将其财产权委托给受托人，由受托人按委托人的意愿，以自己的名义为受益人的利益或者特定目的进行管理或者处分的行为。在咱们国内，一般信托的产品的发行或者受托人一般是有执照的信托公司。 信托的实质是什么？就是信托财产的独立性。即委托人把他一部分的财产建立信托以后，信托的财产独立于委托人没有设立信托的其他财产，也独立于受托人的所有财产。它和受托人的财产不一样，和委托人没有设立信托的其他财产也有区别，区别就在于在司法的执行保全方面，如果没有法定的理由，不能对信托财产采取相应的措施，还有在一些继承、清算、追债等方面，都有它的相对独立性。 所以，信托是一个很特别的制度。最高法的会议纪要明确说明，信托公司、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作为管理产品的受托人与受益人订立的保证本息固定回报，保证本金不受损失等等这些保底的合同是无效的。 所以，信托肯定不是保赚不赔的。其次，它的风险大小还要看信托财产投资于什么对象、投资的方式、是投资于房子还是投资于二级市场或一级市场，还有受托人理财的水平，业务水平，还包括受托人谨慎的注意的工作作风或者态度。信托的风险受上述这些因素的影响。 方弘：也就是本案当中的姚女士虽然投了300万，但是不见得她就能够收回这300万，有可能会赔，也有可能会赚。但是，现在银行以不当得利为由起诉姚女士要回这笔钱。不当得利是什么意思？ 杨林峰律师：《民法典》122条规定，不当得利是因他人没有法律根据取得不当利益，受损失的人有权请求其返还不当利益。即他人没有法律根据取得了一些利益，这些利益明显没有法律根据，是不当的，受损失的人取得不当利益的同时是有人受了损失。因为，有人受了损失，所以其才取得不当利益，这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这就构成不当得利，受损失的人有权请求其返还不当利益。 举个例子，我本来给张三汇钱，结果张三的名字写错了，汇到李四那了。李四取得了这种收益，但李四取得收益没有法律根据。我受到了损失，我的损失跟李四的收益是有因果关系的，我就有权主张李四不当得利返还。 在本案中，银行是汇错了还是系统出现错误，我们不得而知。 方弘：目前争议的是姚女士拿到手的这300万，85万她已经退回去了，银行让她返还242万。这笔钱是不是不当得利？姚女士该不该返还？ 杨林峰律师：本案的争议焦点就是这笔钱构不构成不当得利。判断这个案子是不是不当得利，主要看什么？ 信托产品规定的年限时间是20个月，到2023年1月31日到期。但是，2021年9月26日，信托公司就提前将信托本金退回各投资人。信托产品为什么在2021年9月26日就提前终止？新闻报道里并没有说明事由。 提前终止以后，按道理信托公司要做一个清算报告，清算了以后是赚了还是亏了还是不亏不赚，信托财产的余额是多少都要作出说明。这些情况都是判断该案是不当得利还是这300万是姚女士应得的本金的一个关键。也就是说信托产品有没有清算？如果清算了，它的清算是不是合法，正当的？ 其次，根据清算结果，姚女士应该得到多少钱？这可能是判断这300万是姚女士应得的还是不当得利的一个关键。 方弘：显然，姚女士希望保住自己的本金。现在她被银行告了，如果想维护好自己的权益，该怎么做呢？ 杨林峰律师：姚女士维护好自己的权益的前提是她的权益是合法的。信托公司有义务向姚女士提供清算报告，包括需要向姚女士返还多少钱，关于资金的清算或者退还计划，姚女士是有知情权的。如果姚女士觉得不合理，她有提出异议权。 当然，银行作为原告，也有举证的义务，包括证明信托公司给它的指令是打给姚女士多少钱，银行也有举证的义务。在这个基础上，姚女士才涉及到维权的问题。 如果有证据证明确实是需要给姚女士返还57万，那么其他的财产就是姚女士不应该得的。 方弘：也就是说本案的关键还是在于清算报告上。信托公司所提供的清算报告的客观性和真实性值得信任吗？ 杨林峰律师：因为信托本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姚女士有正当的理由认为清算报告是不当的，她可以向主管部门反映或者向法院起诉。 方弘：这也涉及到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姚女士虽然是老师，但她并不一定能够看懂这些报告。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还需要委托专业的律师介入。信托公司和姚女士之间的纠纷，为什么银行要起诉呢？ 杨林峰律师：国家为了防范信托公司的道德风险，一般会规定必须让银行作为信托财产的保管人。银行就有按照信托公司的授权或者指示向受益人或者委托人支付收益的义务。并且，在这个案子中，银行向王女士支付了385万，如果银行支付错了，可能受损失方是银行。 方弘：所以，投资确实是一门技术含量非常高的活。总结一下投资失败的人的经验来看，其实是有一些共性的？ 杨林峰律师：是的。作为一个投资者或消费者，首先要树立一种正确的理财观，即所有的理财产品都遵循一个收益和风险成比率的原则，任何理财产品没有包赚不赔的。即使咱们的存款，现在也出台了存款保险制度。因为，存款也不是完全零风险的，必须要有这种风险意识。 第二、要选那些依法合规、诚信经营的金融机构，要选择与自身风险相匹配的一些理财产品，要加强对一些理财产品的学习。不要听着名字就觉得高大上，还是要学习这个产品是什么样的，什么性质的，它的权利义务是什么，投资什么品种等等。余额宝是什么？其实它是货币基金，货币基金的管理人是谁，投资对象是谁，这些要自学。在自己弄不懂的情况下，要请教专业人士，包括法律人士，金融人士，一些行政主管部门的工作人员。这样才可能更好的维护自己的权益，否则就是懵懵懂懂的投进去。 就像姚女士这样，她不知道自己拿的这笔钱是对还是错，是多还是少。无论是在建立信托合同过程中，还是在信托合同履行过程中，她对于信托产品的认识，还有信托合同的一些细节关注度，可能还不太够。

结语

3月22日，中国银保监会北京监管局出具告知书称，该局在职责范围内受理姚女士反映问题，并按程序进行调查。在向我们咨询的一些投资亏本案例中，很多咨询者都会说当时某经理或我朋友告诉我，这个钱只是放在里面，几个月后就全额返回，还有多少分红等。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但面对可能掉下来的馅饼，很多人又会执迷得选择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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